【冬叉】圆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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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单独食用也行

中间加粗部分是过去发生的事,与冬兵和Rumlow 两人的记忆都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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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James走进大门时,那犯人的手铐已经解开了,正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发呆,见他进来连眼都不眨。他冷着脸,扯开椅子径直坐下,向后靠上靠背。犯人仍然盯着他肩后方墙上一点,像是没看见他。

大概僵持了一分钟,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坐直身子,从兜里摸出包香烟撕开包装递给对面那人。那人收回目光交叠双手,挑着眉示意James。

“好吧好吧,”,James妥协般摊摊手,“关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他扮出一个虚伪而夸张的假笑,身子前倾。从James手中抽了一根烟夹在右手中后,又收回先前的表情,故作无辜地笑了,举高右手,“哎呀,我本来只想借个火。”

突然 James探出左手死死钳住他的手腕, 猛地把他拽向自己, 右手摸出打火机擦起火,他微小地抖了那么一下,James也故作无辜地笑笑,“我帮你。”烟头开始因燃烧而卷曲。

“你应该叫他们配张桌子的......”他嘟囔着吸了一口。“嗯,硬通货。说吧,又想问什么?” 

“今天进来前我嘱托他们把监听器关掉了。”

他抬头迅速地瞟了James一眼:“我不认识他。”

“但是…关于他死亡的那部分很可能是真的,你不该走的。”

“嗯。”James应了一声。

“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你们是情侣而不是,呃,一夜情之类的?”

“等等,我没和你讲过……”

“眼神,宝贝,提到他时的眼神。虽然我毁容了,但我不瞎。”

James恍惚起来,为什么觉得自己和少年是情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记忆里的情节怎么看都不像恋人之间的温存。颤抖的指间,粗暴的拍打,疯狂的纠缠,绝望的亲吻,倒像道别前徒劳的挣扎。究竟为什么会…

“眼神,他看我的眼神。”他仿佛又看见那天晚上少年在泳池里喘着气,脸上挂满水珠的样子。少年笑着,可眼里分明是泪水。少年端详他,像久别重逢的恋人般端详他。

“嘿,嘿!”犯人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才回过神。“都走神了…他屁股挺翘啊。”

“我没有…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上面那个?”

“因为我是下面那个。”他轻佻地笑了。

“改造人不是不能有朋友或情侣吗?”James岔开话题。

“我有过未婚夫。”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在没接受改造之前。”

“后来怎么……”

“最想记住的忘得最干净。我连我自己是谁都记不住,自然也记不住他了。”

那为什么要接受改造?他的未婚夫为什么不……James心中有了猜测,也只是猜测,“抱歉听到他的死讯。”

“不用道歉,他没死。”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既然这样,或者…James明白了,他的未婚夫抛下他,离开了九头蛇。昨天第一次见面是劈头盖脸的嘲讽和挖苦也解释得通了,James只是那些他对于自己未婚夫愤怒的载体。James担心起来,不知道那少年临死时会不会和眼前这人一样后悔,无力,和他一样痛恨自己恋人的无能?

“他就像曾经的你。”

“我?”大概是猜对了,James心想。

他深深吸了几口烟,眼神迷离起来。“他现在还被冻着。几年前你叛变后,有天他们小队被神盾局的高科技武器击中了,听说跟基因变异引发快速衰老有关。三十多人的队伍,两天内死了一半。我本来想,干脆投靠神盾局算了,就当是为他那条命干活。但后来冷静下来再想想,我只是一个分队队长,算个什么?我去投诚人家要不要我都不一定,何况我一开口就是要解药这么机密的东西呢。说到底,帮不到他还是因为太弱了,没有力量的人一无是处。”

他吸了口烟,又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那几天我出的所有任务都失败,没办法,太绝望了。皮尔斯那个老滑头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第四天早上叫我到他办公室去。我一进门他就告诉我,有办法让我未婚夫不死。我刚说完‘操他的神盾局’,他叫我先别激动坐下来谈。”他把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又向James伸出手。

“他说因为你叛逃,九头蛇有制造另一个改造人的计划,我立刻就懂了,秩序来源于痛苦。”

他盯着第二个根烟烟头处缕缕上升的白烟,“总有苦难的,一个人逃开了,另一个就被选中了。你说是不是,‘冬日战士’?”

“我……”

“不过我还得谢你,多亏你我才能活着坐在这里。”

“你这不是记得关于你未婚夫的事吗?”

“都是他们后来告诉我的。他们还说我在改造前就毁容了,注射血清后好了些,就是五官比毁容前有些变化。”他自嘲的耸耸肩,“就算我未婚夫醒来估计也认不出我了。”

“那你未婚夫……”

“还冰冻着,像你原来那样。他们说选中我是因为不能再容忍犯在你身上的错误发生,感情应该是可以利用的,而不是和洗脑对着干的破坏因素。我为九头蛇卖命,一旦找到解药他们就救我未婚夫。”

“那为什么还是被洗脑了?”

“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只是把关键信息洗掉,以防我那天想起来了带着未婚夫叛逃,记忆和情感还是有的。”

他大概是说完了,靠着椅背闭上眼享受烟瘾被缓解的愉悦。

“所以我昨天看到的戒指也是他给你的?”,James梳理完刚才的信息才开口。

他抬起手在颈间摸索了好一阵,扯出黑色绳子,“这只?”这次看得清楚些了,就是一只普通的银白色裸戒,大概是白银或者铂金。

“嗯。和他有关的物品中,唯一允许我保存的一件。平时上战场不方便就没戴在手上,没事就看看。”

“他怎么求的婚?”

他偷笑了一声,“想知道细节以后去祸害其他小伙子啊?”

“只是好奇他用的什么方式你才会答应。”James又补了一句,“你看起来不是会相信爱情安于婚后生活的那种人。”

气氛突然轻松了。

“也就是脑子一热的冲动。”

那是十年前的事,在一个日本议员的婚礼上执行暗杀任务。当时日本正值夏季,他们一群人穿着黑色战斗服蹲在明治神宫里,格格不入得像是马路中央的歪脖子树。过了一会嘈杂声靠近了,Rumlow从不停晃动的树叶间窥过去,新郎和新娘的队伍过了大鸟居。“按照计划行动。”冬兵趴在他左边盯着狙击步枪,林子里很安静,偶尔有一声鸟叫。

一切都在那时开始。一切都错了。

冬兵从狙击镜前撤开,摘下了护目镜。Rumlow 刚要下命令,就对上了冬兵的眼睛。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婚礼中交换戒指的新人,向往在他眼里雾气般升起,盘旋。

那是失明者对色彩的渴求,沙漠中行者对绿洲的期冀,最后一只象龟对海洋的呼唤,所以Rumlow 立刻就明白了。多可笑啊,九头蛇杀手对爱情的幻想。可他笑不出声。如果把这当做闹剧,现在大概是最荒诞的一幕了。他想笑,想同其他看客们一起对冬兵的幼稚嗤之以鼻,可他笑不出声。他甚至没法夺过冬兵手里的枪接着完成任务。

寒气抓住他,浸入了四肢,令他无法动弹。他这个扭曲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正常人再正常不过的需要呢?他想笑,笑自己比冬兵还天真,竟真以为能等到有一天冬兵能记得住自己,可他笑不出声。

大概其他人也都在笑吧,哪有一段感情的未来是由“也许”,“总有一天”,“如果”,“再过段时间”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组成的?沉迷于幻想的人可笑,编造出来的幻想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人更可笑。

那一刻Rumlow做了个决定,一个诱人无比却明知会后悔的决定,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的。一切都错了。

“然后呢?”James感兴趣地追问。

“嘿小子,我得见好就收。”犯人弹着烟灰,“我知道剩下的部分能保证我活到明天见你。”

“这算什么,《一千零一夜》?”

“你说是,那就是吧。”

“所以你刚才对我下了逐客令?”James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待在这也没故事听。”犯人靠回椅背,两手交叠。

走到门口时James突然回头,“下次见你我怎么称呼你?”

犯人像是松了口气,“叉骨,他们叫我叉骨。”

“那明天见,叉骨。”James挥挥手。

“明天见,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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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烟有害健康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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