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叉】雁落河边(2)

农村au,乡土au

朗姆洛:阿郎
罗林斯:阿罗
冬兵:冬子
皮尔斯:皮先生



高潮来得又急又猛。他攥紧拳头,眼前白光炸开,有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湍急的河水托着他,湿热的浪潮从小腹扩散开,一波波荡到指尖末端。余韵像雁落河的竹筏,一起一伏地载着他。他环抱双臂,空落落的。水面平复,快感也一点点降下去。像被掀进水里,慢慢飘落向深处。

阿朗在黑暗中睁开眼。他又躺了半分钟,等心跳和呼吸完全平复下去。阿罗睡他上铺,鼾声飘出窗外,和蝉鸣,蛙叫一起打着旋淌向田里。

他翻身下床,扯了卷纸巾擦干手掌和小腹。头脑发晕,把纸巾扔在床上,他又坐了一会。夜里闷着热,已经六月下旬了。

半个月前城里有干部来检查,皮尔斯就把他们都赶回田里。能怎么办?皮先生一句话能让他没了生计,再一句话他就得从村子里滚出去。但是村支书说,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人。

那天接风宴皮先生喝醉了,“生活的主人......”,他摇摇头:“阿朗,别信那些鬼话。生活骑在所有人头上。”

屋子里热得发闷,汗珠从胸口滑到腿间,黏乎乎地叫人烦。他爬起来翻出毛巾去冲凉。


澡堂是个露天坝子,但比厂里的干净很多。这时阿朗听见水声从最远的那个龙头传来,地上摊着堆黑衣服。他想,阿罗那憨大个,忘关水了还忘拿衣服。那团黑色动了动,他才借着月光看见冬子的脸。

“我操!”


冬子和他们一般年纪,头发散到肩上,左手是钢铁的。半月前皮先生带冬子来避风头,说是城里出了事。阿罗找张司机打听,说冬子在皮先生城里的厂子上班,几年前因为事故断了左手。

“你想想,车间的钢板从那么高的地掉下来,人活着就不错了。不过皮先生加了条钢铁胳膊,干活更带劲了。”
“哪儿人?不知道,没见过爹妈,死了吧。这孩子怪渗人的,手断了,脑子也懵。”



冬子趴在地上,说着“爱国”,“保护你”之类的胡话像是在做噩梦。大晚上睡澡堂,还真是脑子不好使。

“喂,喂。你怎么......”,冬子茫然的眼睛在星空下微微发蓝。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他在冬子眼里看见雁落河水在月光下潺潺流动。

冬子漂亮的目光和神情与夏夜凉水一起令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阿罗,睡了吗?”

“快了...”,阿罗迷迷糊糊地嘟囔。

他想了想才开口:“冬子的眼睛好像是深蓝色。”

他回想了一次来确认没有记错,直到均匀的鼾声在上铺响起。

冬子的眼睛是蓝色的,也好像是碧绿的。还没想清是什么颜色,他便睡着了。

那年他17岁,没喜欢过谁,还不知道女孩亲起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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