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叉冬】 雁落河边 (1)


乡土au,农村au,脑洞产物随便怎么叫都行

阿朗:朗姆洛   
阿罗:罗林斯   
皮先生:皮尔斯
莎寡妇:娜塔莎



那天下午阿罗在河边找到他时,阿朗正打水漂玩。

“阿朗!阿朗你知道不?”,阿罗的声音从远处炸得他手一抖,石块扑通一声砸进水里。

“切,吼什么。”他擦擦手,坐在鹅卵石滩的大石块上望向阿罗。

阿罗生得高大,喜欢把头发梳得背过头去,光溜溜的脑门于是在初春的太阳下熠熠发光。虽说刚四月,但太阳还没温起来,只明晃晃地挂在空中,把周围的天空照得发白。

阿罗从半人高的芦苇丛里跑到他身边,瘫倒在河滩上,阿朗和他并排躺下。

“见着皮先生了么?找你呢。”

皮先生在村附近投了好几个厂,上次见他时,头发已生了白丝。说他是从城里来“搞生产”的,慢条斯理地走路,说话,全然没有庄稼人直白的俗气。人人都说皮先生是精明的生意人。

皮先生“收养”他们这些没人管照的少年,把他们安置在他出资修的学校里。每天公鸡打鸣时从学校围墙上翻出去,走上半小时到厂里“读书”,再在村里各家人晚饭的油烟气里回到住处,阿朗在九岁那年同阿罗一道被皮先生挑中,到现在已干了七年的活。

“皮先生说下月送个人过来,让我们备着房间。”

“恩。”

“特别让我告诉你把人家看着点。”

“......哦。”

当然啦,他已经看见皮先生叼着烟斗右手插住后腰,身子往后一拗:“叫阿朗多照顾。”皮先生养他这么多年,定是知道他做事拼命,不会辜负他。

村头莎寡妇说皮先生是坏人,夜里要吃孩子,因为惹皮先生不悦的孩子再没人见过。可她唬不了阿朗。皮先生待他好,总拍他的肩,笑着说:“阿朗,我最看重你。”大概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阿朗撇撇嘴。

雁落河里水还只浅浅一层,离盛夏水面涨起来没过石头滩好像还很远。

他在河边洗澡后趴在村头土丘上发愣,瞧见日落后满脸皱纹满身泥土的农民在土路上和他们手里的粪桶一起晃晃悠悠。阿朗几天前第二次现实捉住了,但同所有青春期少年一样,他拒绝承认在那群男人中看到自己苍老而疲惫的影子,就像中年男人都拒绝承认自己只能和家里那裹黄格子头巾的女人睡觉。

心里像是有只野兔窜来窜去,他隐约感觉到阴影正一点点落到他头上。他预感他这一生都会在这田地里奔波,像温水煮青蛙那样从青年时期开始衰老。

阿朗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阿罗......”,然而怎么开口好呢?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他甩甩头,很快就忘了。


天空干净得发白,几朵云在天边,头顶连只鸟都没有。村里老人说,以前大雁迁徙时总停在河边,才把名字从橙河改成雁落河。可他还从没见过大雁,大概又是唬人的话。河水还哗哗地流,不过到夏天就安静了。

阿朗眯着眼打量太阳,然而白晃晃的光芒使他立刻闭上了眼睛。头下的鹅卵石散着凉意,眼睑火辣辣地像是太阳在无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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