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叉冬】信任危机

(布洛克 朗姆洛用自己的方法度过了信任危机。)




朗姆洛从窗户翻进公寓时詹姆斯正关一把上冰箱门。

“你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不在家。”

“打扰你了?那我下次再来。”朗姆洛嘴里这样说,却嬉笑着走到沙发旁坐下。

“你这地方不好,犯罪率太高,指不定哪天隔壁被抓就暴露了。”

“你新陈代谢快,别老是吃速冻食品,没营养。”

“别那么盯着我,我没偷吃。刚才你关门时我瞥见的。”

“原来在九头蛇你就喜欢冰淇淋,现在还没吃腻?”

“怎么还没去找你的正义先生(Mr.right)?要说没想起来你肯定在唬人。”

他刚开口朗姆洛就打断了他,“想再等一段时间?拉倒吧,时间永远都不够。”这样也好,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到底来干什么?”

“没什么,给你提点建议。我说的话你要听,都是......”

这个男人的碎碎叨叨气得他想笑:“听你的话?”

“你别不信,毕竟抓你回去那么多次了,你有哪些缺点我还不知道?”朗姆洛毫无愧意地抬起头来看他,甚至还有点得意洋洋。

“听你那些鬼扯?为了把我留在九头蛇你什么话没说过?”朗姆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报复的快感使他愤怒得发狂。

“洗脑你都换着花样玩我:检查,换零件,我们看了变形金刚那次你说过他们能把我的手臂变成重机枪;在你房间看完机器人总动员那次,你嘲笑过我要和那个破破烂烂的垃圾机器人一样‘换芯片’;你骗过我洗脑‘开始有点疼,后来很舒服就像睡着一样’,你他妈以为那是什么,泰式按摩吗?”

“哄,哄,不算骗......”,朗姆洛低声说。

“那说要带我逃走,说要陪着我也都是哄?”

朗姆洛低下头不再争辩,像条流浪的老狗,和十分钟前沾沾自喜的恶劣男人判若两人。

“真够了!见鬼的我上天空母舰前你还和我赌气, ‘我不认识你’?那就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全他妈是鬼话!你说我该信你哪句,‘我们什么都不是’还是‘宝贝儿我爱你’?”

他愣住了,他没想那么多,那些话就从嘴里蹦出来了。朗姆洛低着头不出声。他记得自己洗脑前后的那些晚上,朗姆洛整夜整夜地带着这幅落魄模样坐在窗前,嘴里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万一...万一我没记起来,你怎么办?”,像水里摇摇晃晃的泡泡浮出水面,一声抽噎在这沉默中“啪”地一声炸裂。“我...抱歉...”,天,或许朗姆洛只想来看他,他都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不是...”他苍白的道歉被堵了在喉咙里。朗姆洛站起来,猛地拥住他,吻他。

朗姆洛吮吸着他的唇瓣,左手把詹姆斯揉向自己的胸口,右手扣在他的后颈。左胸口的刺痛消失了,他的意识轻飘飘地像要飞起来。这是,简直就像,他仿佛回到了那些落着灰的基地角落--朗姆洛是那么热情而狂野。

分开时他们额头相抵,气喘吁吁。“是我不好,宝贝儿。如果再骗你,我活该被炸死。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微微点头。

朗姆洛又捧起他的脸吻他,不过这次足够温柔,得以让他感受到激情之外的东西--朗姆洛滚烫的气息,凌乱的胡渣以及在他脸庞颤抖着的冰凉的指尖。

在歇息的空当朗姆洛说:“我爱你,你知道的。”说这话时他没有看詹姆斯的眼睛。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布洛克离开了,他说他会再来,詹姆斯相信他。




上个星期敲开他家门的时候布洛克抓着一盒冰淇淋:“借个勺子,家里的找不到了。”那个冰淇淋从布洛克进门后就从购物袋里滚到了地上,何况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分享它--他们的嘴和手指都忙于更要紧的事--世事匆忙,他们的时间永远都不够。

最后他搂着布洛克躺在床上时,布洛克打量着身上的吻痕满口抱怨 。

“要不你去纹个五角星?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那种。”

“不,我死了之后尸检会以为我对美国队长有奇怪的幻想。”

“别说胡话。”

布洛克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争取混个死无全尸。”

过了一会他还是担忧地开了口:“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别担心。”

他开始昏昏欲睡时布洛克说:“我爱你。”

“我知道。”

凌晨三点左右,布洛克从床上爬起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后是平稳的脚步声。布洛克在卧室门边停下,站了一会又走回床边。布洛克俯下身,像月光那样轻柔吻落在他的眉间。脚步声出了卧室,“嗒”的一声关门声后轻了。他听着布洛克脚步的回声在楼道上渐行渐远。过了一会,那声音变得很微弱,再之后就剩下一片寂静了。他还在听。为了什么?难道他希望布洛克停下脚步,转身回来?他躺在黑暗中,心跳飞快。



现在想起来,第二天上午那盒坏掉的冰淇淋就是第二个预兆。第一个是布洛克走后第二天发给他的,左臂纹着红色五角星的照片。昨天下午从电视上看到那条插播新闻时他没缓过劲来,左胸口一阵阵疼,耳鸣和头痛一直持续到现在。没法动弹,他在电视前坐了一下午,看着新闻一遍遍重播,眼前发黑,四肢冰凉。

今天醒来时才他发现昨晚自己在沙发上昏过去了。可从前和布洛克在一起的日子开始像那新闻一样一点点浮现,即使闭上眼,布洛克滚烫的呼吸也仿佛还在耳边。

他也记起来,布洛克走的那天没有刻意掩盖脚步声。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战士的警觉性,知道如果自己想留,他逃不掉。可问题在于:如果布洛克决定要走,他是留不住的。

回头看才发现很多事自己都错怪他了。布洛克对那部机器人电影评价的原话是“你就像那个牛逼的白色机器人,就是不大经用,没事就要电一电。我?得了吧我比那个破破烂烂的垃圾机器人还要废物。”那些支离破碎的承诺,带着哭腔的空头支票根本不是用来哄冬兵,而是他用来骗自己的。关于洗脑他也说得没错,生理的疼痛和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一次次受苦的痛楚相比,就像他带自己去体验的泰式按摩一样温柔。他听到“桥上的男人”那番胡话后也根本不是在赌气,而是真的认命了,他希望自己毫无牵挂地离开。

仔细想想,自己恢复自由后他答应的每件事真的都做到了,他说他会回来,他说他会纹身,他说他会死无全尸。他是字面意义上地,拼了命想要重获自己的信任。他说如果他对自己说谎,他就去死:他说他过得很好;他说他爱他。

他希望朗姆洛并不爱他。因为那意味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刀头舐血,潇潇洒洒地过了一段因为冬兵搁置了很久的理想中的雇佣兵的生活。

为什么爱一个人和好好活着一定在对立面?还是说,这是布洛克过去二十年以来,为错误选择心甘情愿地付出的代价?詹姆斯不愿细想。

话又说回来,“我过得很好”和“我爱你”之间,到底那一句是假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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